聿怀 （18）
“我给你说，妈的昨晚上真尼玛刺激，比坐过山车还刺激。”
秦聿啃一口包子，差点梗岔了气，靠着豆浆强咽下去又继续叨叨：“老子那时候在等飞机，然后让产权部几个挨个挨个去打电话，看能不能抓紧时间买一套底层指标进来，至少可以少亏点钱——妈的问了十几个公司要价一个比一个离谱。那个狗屎EBS居然敢要老子二十亿，卧槽老子现在真后悔没给他们电话录个音，漫天要价的物价局到底管不管的？要管的吧？”
张筠也不是很清楚。也许不管的吧？
问：“那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，后来我接到一个电话，电话号码一看就是国外的。我以为是诈骗的当时就掐了。掐了他又打过来，掐了又打过来。”秦聿拿着啃成半月形的包子比划：“我想骗子应该不至于这么执着。就把电话接了。接电话一听对面是个外国佬，问我是不是酷网的秦聿——妈的我很想说我不是，但是我想做人还是要坦诚，万一对面不是骗子呢——然后他说他们是Aroea的那个Minidig下面的什么什么子公司，叫什么DigDog。专门搞底层技术的。我就想这他妈铁铁的骗子没跑了，Aroea要找老子怎么会打老子私人电话？赶紧就给他掐了。”
张筠细细一想，觉得秦聿做得也没啥毛病。微微地笑了笑。
又听秦聿说：“过了一会对面又给我打电话——搞诈骗的能搞到这份上真的敬业。我就想不如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看看有没有值得学习的地方。结果对面问我是不是需要四足机器人的底层架构数据，他们那有一套可以共享给我们，而且还不要钱。”
“我当时就震惊了我给你说。我怀疑有人在窃听我的电话。但是我又没有证据。我就让他跟产权部的周东联系——管他到底是不是骗子骗谁都可以别想骗老子。老子还要赚钱养老婆的经不起骗。”
张筠觉得秦聿做得很对，点着头地也吃了一口包子。
“然后我就上飞机了。一下飞机周东就给我打电话，对面真的发了一套指标过来。孙宇几个已经做了匹配测试结果完全符合。妈的我当时是个啥感觉，头也不麻了心也不痛了——不过看到龙冉那头猪老子还是来气——算了老子不想提他。话说美国佬现在流行助人为乐吗？没有吧？”
张筠合理猜测：“他们没提什么条件吗？”
“没有哇！”秦聿道。
说话的同时他又啃一口包子——腮帮子鼓囊囊的，还不忘塞两粒豆角进去。吐词不清地：“他mo给周东说的si，这样zo是什mo人道主义援助，出于什mo什mo国际智能产业联合会会员单位知识产权保护公约。但是老子专门去查了，联合会根本就没有恁个公约。难道最近又开了什么会然后老子还不知道？”
张筠默了一会。埋头在手机上滑溜了几下，戳出来一条近期的推送。
“他说的是不是这个会？”
秦聿伸长脖子看了两眼。国际智能产业联合会的徽标和title下面还真就是一份智能产品技术指标共享协议签订的新闻。时间就在几小时前，国内媒体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载。
“你是怎mo知道这个的？”他问。
“偶尔刷到的。”张筠撒谎说。
……
十月。国庆。
虽然国家法定七天的假期，对于酷网这样的企业来说却只是少部分员工才能够享受的福利。
十月四号，秦聿的生日。五点钟张筠来到公司等秦聿下班，楼底下遇见得偿所愿终于做了保安的龙冉。一脸络腮胡须的男人上班时间公然摸鱼，正坐在公司大堂会客区的沙发上抱着他九个月大的儿子给喂奶。刚换下来的尿不湿卷成一团就堆在茶几上，和象征酷网形象的摆件挤在一边。
“老婆今天出去玩了，我就把儿子带过来上班。反正做保安一天也没啥事。”
龙冉随口应道。
张筠觉得小家伙十分可爱。长得和龙冉还挺像的。圆。
左右也是无事。他们聊了一会天。
虽然穿着身保安的衣服，但龙冉显然还没切换好角色，简单的寒暄过后他连着问了张筠好几个问题，都和国际智能设备产业前沿技术有一些关系。
张筠作了回答，顺便主动给龙冉科普了一些技术工作保密的技巧，以及国际通行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则。
龙冉说：“以前没接触过这么复杂的业务，确实缺少经验。你说得对，这些事情是该早点知道。”
说话的同时他把奶瓶拿下来，让吃饱喝足的小朋友把着沙发背站着玩。小家伙跌跌撞撞地站不稳、坐下来又一个劲地要往上爬。被龙冉一只大手给托着。
“问你个问题。”龙冉道。
不等张筠反应，他继续说：“你的技术到底是在哪里学的？”
“Blue Fly。”张筠随口套了个挖掘机培训中心的名字。
“是哪儿的公司？”
“Mountain east。”
听起来好像很高端。龙冉一番认真思索，心道mountain是山的意思，会不会是暗指全世界人工智能技术最成熟的地方美国旧金山。旧金山南面有个硅谷，东边有个世界名校UCB。正好对得上mountain east。这个什么什么blue fly莫不就是UCB的什么研究所。或者什么更更更高级的东西？
“秦哥给我说下周就要正式成立智能产品条线。另外再专门搞个子公司做伴随机器人。我这回犯这么大错，新团队秦哥肯定不会让我去带了。您打算去带团队不？”
张筠回答说：“不带。带烦了。”
没过上多久秦聿一身便装从楼上下来，领着张筠走去了外面。龙冉把小孩扛肩膀上哄睡觉，大摇大摆在公共会客区晃悠。
晚上，两人找了个繁华的商圈。秦聿问张筠想吃什么，张筠说今天是你生日。我听你的。
于是他们去吃网红的小火锅。
火锅店生意火爆，两人索性就都在角落里凑合。各自扫码点单，秦聿红油锅底特辣额外再加了两份辣，张筠番茄汤底少盐少油。
秦聿给张筠夹了一块儿烫煮好的豆腐，放到一个空碗里：“这个好吃。尝一下嘛。”
张筠默默把碗推开。
“你平常辣条都敢吃为什么火锅还不能吃了呢？”秦聿实在是很不懂。“吃一口嘛。真的好吃。”
张筠抬起脸，静看了他一会，说：“晚上我给你x。”
连着几天出差带加班，根本没工夫享受生活的秦聿立马把那一筷子豆腐戳回自己碗里，裹上麻酱吸溜吃掉。
步行街转角的火锅店铺朴实又热闹，沸腾着浓烈人间烟火的味道。嘈杂的划拳斗酒说话声里夹杂卖唱摆台的吆喝，沿着桌边的走廊时常有客人进来或离开。
“我想看你跪着吃饭。”秦聿忽然说。
张筠没有多话。塑钢质地的椅子拉出来一些，转了个方向就跪了上去。
他已经差不多饱了。抽出来纸巾擦了擦嘴，两手背在身后，模样端正又乖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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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变热了。
最近家里小孩大人轮流拉肚子。各位一定要注意食品卫生啊。
周末之前再更了。
谢谢大家的推荐和心心。评论我都有看，最近实在有点忙不能一一回复，希望大家不要介意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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